sking 发表于 2004-6-21 20:38:36

[转帖]小女人



我这人属于大学生中的腐败分子。大一一年各科成绩都是在六十分附近捉迷藏,那可怜的成绩更是被爸妈戏谑为豆腐渣工程。出现这种情况,倒不是因为“自古为祸水”的红颜,而是因为一个玩字,很疯狂的那种。

鲁迅老前辈曾训导我们“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在座谈会议上,老爸老妈的一番沉痛利弊,使我 从醉梦中惊醒,思想层次有了质的提高。一番痛定思痛,我原则通过了老爸老妈制定的第三个“四年计划”: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响应党的号召,大学四年不谈恋爱,和妇联坚决划清界限.

大二开设选修课。每次上课,我都会在离上课铃还有五十八秒的时刻,轻轻地迈着脚步,缓缓地推开后门,偷偷地溜进教室,悄悄地坐在最后一排。早来者坐前排,晚来者后排伺候。也真绝啦。每次我都会在最后一排见到一个女孩,皮肤白皙,留着短发,负离子处理过的,很张扬的那种发型,very cool。我开始有了放电的感觉呐。偷偷地,我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瞟上几眼。

这天晚上,我跨进文史楼107教室,马马虎虎拣了一个座位便坐下了。(听说每个人的生日对自己来说都是吉利幸运的数字,我便选了107作为自己的自习栖息地)放书包,取书,做题,一切都那么自然。但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一直在恶狠狠地瞪着我。抬头望去,天哪!又是那个女孩,那个跟我选修完全相同科目的女孩。她白了我一眼,怒气冲冲地抛了纸团过来.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恐怖到了极点,恐怕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暴怒,忍无可忍的那一种——吓得我肌肉战栗,面部抽筋。在纸上她大骂我是混蛋,整天跟踪她,甚至连自习也不放过。我大喊冤枉,并解释自己的生日是10月7号才选择107教室的。没想到她看后那恐怖愠色骤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甜甜的微笑,外加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还羞滴滴地问我几时出生的————我敢说,就她那善变的嘴脸,绝对是饰演阴险毒辣,诡异多变的美女蛇的上等好料。

接下来便知道她与我同一天生日,只比我晚了八个小时,会计专业的。而且,她也告诉了我她的名字,贾野,一个怪怪的名字。



自那以后,我们便成了铁杆朋友。她这人比较爽朗,易于交往。但就是有些猾,有些淘气,又似乎有些可爱。选修,自习,吃饭,我们常常聚在一起。用她的话说就是“如此巧合的两个人相逢的概率太小了,不做朋友实在可惜”。

这天午餐说好了要吃鸡腿。学校的餐厅是“米硬菜烂油水少”,那鸡腿不啻为紧俏品。常常早早地就卖完了。排队打饭,等到饭盆中只剩下两三条鸡腿时,我们前面却还有五个人。我唉声叹气,时不与我呀。她则在一旁嘟哝我无能,声称狗熊它妈就是因为跟我一样才不幸byebye的。我不服气,你是猴子他妈,拽!有本事你想法子呀!

没想到她真的走出了队伍,朝我眨了眨眼,径直朝柜台走去。我的心底一凉,第六感官再一次告诉我这小子又想出了馊主意。果不其然,对着前面的男同学妩媚一笑,她仪态大方地说:“今天是我男朋友生日,我想请他吃鸡腿,能否这次先让我打呢?......”接着还煞有其事地指指我,“呐,就是他生日啦”;我惊得目瞪口呆————这小女人真够刁的,撒起谎来那可真是书上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眼睛也不眨一眨呢。

队伍里随即响起一片嘘嘘声,打饭的老大妈也呵呵地朝着我傻笑;我满脸通红,羞得无地自容。那几位同学颇有绅士风度,说了.声好的就走开啦。于是,她顺利地搞到了鸡腿。

我谴责她利用色相欺骗小GG,是不道德的。她反唇相讥,色相怎么啦?美丽就是女孩子的资本!你若有道德,你这样中伤我一个弱小女子的自尊心?道貌岸然!我哑口无言.........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前一天,小野打电话要我买花送她。她寝室的女生都有男朋友。只有她至今“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单身的情人节是可耻的 ,她说怕丢面子。唉,女孩子嘛,都要面子,更何况贾野这个小女人呢(自那次撒谎后,我一直称她是小女人,不诚实的,坏坏的小女人)。考虑到我们在一起玩得很开心,我打算给她挽个面子,答应啦。并约好第二天早晨在图书馆楼前的花圃见面。

第二天一大早,我匆匆赶到那里。呵,路上人很少,这也正是我所盼望的,可别让同学看见了说我骗色呢。去时她早已等得不耐烦啦,见我来到,一把夺过去花,然后就在那里嗅闻起花香来,欢喜得不得了。石桌上有香蕉,我撕了一个,剥开便吃,顺便给她剥了一个。我告诉她此处不宜久留,然后转身要走,她则叫住了我。

干吗?

唉,你瞧,我的鞋带开了,帮我系一下,好吧?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太不象话啦,一个大男人给一个女孩子俯身系鞋带,那不丢脸嘛!

啊呀,真小气!没看见我双手都忙着吗?要不我会让你帮忙?不讲理!........

我犹豫不决。

她察觉到了,马上凑上头来进一步**,要不.....我请你吃麦当劳答谢?

好吧,我环视了四周一下,没人!遂立即俯下身,弯腰,飞快地系好了鞋带。系完后刚起身,一阵爆笑传进我耳朵。我心惊胆战地寻声望去——见鬼!四五个女孩子正站在不远的树丛后捧腹大笑。我心里咯噔一下,腿都软了。而这该死的小野,,正恬不知耻地在那儿叉着腰,仰着脸,晃着脑袋,屁股P颠P颠地向她们摆pose,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杰作呢。我惨叫一声,捂着脸狂奔........

  当晚,她果真请我去麦当劳吃了一顿,一再声明她打赢了赌,寝室的死党集体凑钱买单。可那一顿吃起来总不是滋味。期间,她洋洋得意地告诉我她的壮举:她原名叫贾雪,因为喜欢田野,自己又“野”了一点,在高中就自做主张改成了贾野。这又令我吃了一惊!

这次事件的直接后果就是,我被她们寝室公认为新好男人;而她们的男朋友指责我给男人脸上摸黑,个个对我不屑一顾,以我为耻。

够刁的,这小女人!

         四

每个星期的周六8:00,她必定会在男生楼下等我,然后陪她一起上街逛店,买小吃,四处游荡,痛痛快快地玩一天。要是逾时我还在床上睡懒觉,必会有小男生上来敲门喊人。每隔两分钟就会有一个,连续不断,扰得我睡意全无,乖乖起床。她还不知羞耻地盛赞自己开创了把**战争思想与21世纪大学生活光辉结合的先例,尽管我差点吐血。但当她炫耀她让男生上楼喊人没有一次失败时,我却不得不承认啦。唉,世风日下,她那漂亮的脸蛋,还有那蛮甜的嗓音,的确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一般的小男生是经不住这糖衣炮弹的攻击的。英雄都难过美人关那,更何况我们这些小辈人!

这天中午,我陪他在解放路一带逛店。她仍旧边吃零食边嘟囔,无非就是某位老师怎么怎么呆板,某套裙子多么多么光彩照人,还要指手画脚,手舞足蹈一通。对这种情况我早已习惯了——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大脑中不留下一丝痕迹,但我已经听过。再装模做样地敷衍几句“就是呀”,“说得对”,准能蒙混过关。

当时她刚买了一副耳环,忍不住内心欢喜,一个劲地问我漂亮否。其时我正在思考一个问题,便随口抛出了线性函数相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下可漏马脚了,招来她一阵暴风骤雨式的指责。要不是路上人多,还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呢!我大惑不解,干吗女人都是这样最怕嘴巴闲着,而且说变就变呢?

第二天,她兴冲冲地跑来找我,展示她最新的应付策略——采用突击提问的方式——来检验我认真听了没有。比如,我刚才给你讲了一件什么事呀?又如,把我刚才说的最一句话重复一遍啦——我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代那古老的授课模式。让我苦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招真狠。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出应对的法子。于是,她就乐得一蹦三尺高,大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混蛋,真拿她没办法!





大三上学期,同学中已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大四离别的氛围。生日临近,她说这最后一起过的生日要与众不同,更开心一些才好,具体由她谋划。我举双手赞同!

那天下午 ,我们一起逃课外出,购物,上网,看电影,吃烧烤。一直玩到晚上九点多。然后就来到了首义广场的草坪上。躺在软软的嫩草上,悠闲地数着天上的星星,听着旁边马路上穿梭不停的汽车马达声,别有一番情趣呢。

她在背包里一阵乱摸,掏出了两根蜡烛,放在了蛋糕的底盘上,点燃。接着就来猜拳,输了要喝啤酒,或是唱歌,也可以学狗叫;赢了吃蛋糕。两个人疯似地大吼大叫,争来争去,早把成年人要注意矜持与风度的训话抛到了脑后。到了11:00,寝室要关门啦。可我们余劲未消,商量好了就在草坪上过夜,反正十月的武汉依旧很热。就这样到两点多,两人都累了,蜷缩在草坪上,昏昏欲睡。

喂,她推了我一把。

干什么呀?.......给我块....泡泡糖。我迷迷糊糊地说。

我们两个真的很有缘分呢,同一天出生,又巧合地认识了对方,还谈得这么投机。

那当然啦.......别忘了我可是你们寝室公认的新好男人那......跟哪个女孩子不投机?

贫嘴!

呵呵呵.......

你作我男朋友吧?

当然可以啦,吃鸡腿时你不就已经承认了吗?我呵呵地逗她。

我是认真的!

不会吧?我一惊,清醒过来。你想整死我呀!那么霸道,我可受不了!

“嗵”一拳头打在我肩头上。奶奶的,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非要我开导开导你才肯啊?欠扁呀你?

我吓得匆忙应允,好吧,好吧。等我们都参加工作啦,我再作你的男朋友,行吧?

哈,你是不是想等我人老珠黄之时,你正好有借口把我甩掉?哼!不行!你还是趁早打消这念头吧!你以为我是未成年少女?我傻呀我?

那好吧,那好吧,我答应就是啦。碰上你倒霉透了!我满脸无奈。

你发个誓,作我男朋友,就现在!

我只好照做。然后呵呵地朝她笑,满以为她会夸我几句!

“ 嘣”,一记爆栗。我大惊:干什么呀你?怎么还打我?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贱骨头一个!该揍!

我痛苦不已。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像在傻笑呢.......

...........

我知道,从此,妇联的亲属名单上就有了一个我。我已经无可改变地叛变了老爸老妈,叛变了革命,叛变了伟大的党!身不由己呀!尽管如此,可我的心里却是甜滋滋地,。至于为什么?嘿嘿,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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