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告白(上) 他鬆開握住她的手直起身子，眼睛直直地望著她，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但她被他森冷的語氣給嚇到，她原本以為他見到她會開心，卻沒料到會是這種反應，一時之間像是喪失了語言能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發現總是說著天馬行空四次元理論逗她發笑的唇，現在緊抿著不發一語。 她發現總是溫柔望著她的眼神，此刻眼底深處卻是一片黑暗沒有絲毫溫度的看著她。 她發現總是喜歡突如其來握住她手心的大掌，此時像是怕觸碰到不潔的物品似地交握在胸前，拒絕給她溫暖。 她也悲哀地發現，他們現在雖然面對面坐著，卻各自想著心事...也猜不透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回想之前他為她做的種種舉動，到現在她才發現他是那樣包容照顧著她。 頭一次她在他面前有了想哭的心情，但是她眨了眨眼，讓水分在眼眶裡蒸發，她還不能哭，吸了吸鼻子，她決定把心酸吞回肚子裡。 他看到了她眼裡有著水光，知道讓她難過的是自己，但他沒有拆穿她的偽裝，只是依然靜默地看著她，似乎等著她開口。 『我...』一開口，卻有些哽咽，『來看你。』 『妳已經看到了，然後呢？』他的語氣不帶一絲情感，『是來看我有多慘？』 『沒有，你誤會了。』她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看看我這個後輩是想來日行一善？』 『不是，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她鼓起勇氣迎向他的目光，『我只是...』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接著說：『妳只是想來告訴我，昨天晚上那個吻是個意外，是個不該發生的意外，妳沒有那個意思，我知道。』 他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我所希望的不過是妳能給我一點時間，好讓我證明我可以是最適合妳的人而已，而不是還沒證明之前，就先敗給那該死的年齡和輿論壓力，但妳總是拒我於千里之外，其實妳也不需要特地跑這一趟，我想過了，那確實是個不該發生的意外，對妳、對我來說都不該發生，是我太衝動，不該這樣無視妳的意願就這樣死纏著妳，我們之間早就在下車後就已經結束了，我這樣冒失的舉動妳應該很困擾，我很抱歉。』 不，她來這邊不是要 到他說這些話啊，難道已經太晚了嗎？ 『賢重...』 『老實說，我很累，』他依然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我不想對某個人好，卻得不到回應；好不容易有了回應，卻又告訴我這是錯覺；把自己搞得七上八下地什麼都做不好，早在一開始，我就把我的真心交付在妳的手上，我要的不多，只要妳的回應，哪怕是一點點也好，但是...果然還是不能勉強的啊...』 似乎要做什麼重大決定，他深呼吸一口氣後繼續說著，『這樣也好，既然妳來了，我們就攤開來說吧，像這樣反反覆覆的捉迷藏遊戲，先付出真心的就是輸家，我承認我輸了，我不想繼續下去，我也真的精疲力盡了，所以，到此為止吧。』 她啞口無言的看著他，感覺到晶瑩的淚珠在她的眼眶裡凝聚，接著一顆顆地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一滴滴地在地毯上形成水花... 她只能無聲的望著他，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 房裡頭流動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還來不及對他說出心裡的話，卻反而有更多的難過聚集在她的心底，讓她整顆心跟著淪陷到無止盡的哀傷裡。 他已經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逗她開心... 他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伸出手告訴她不要怕... 他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溫柔地幫她拭淚.... 當她發現原本他常掛在臉上的那抹溫暖笑意因為自己而消失了，她竟是如此難過。 這不是她之前想要的結果嗎？現在從他嘴裡說出來，為什麼會讓她的心這麼痛.... 他明明就在自己的身邊，就坐在自己面前，他們的心卻只能相敬如「冰」的隔得遠遠地，這種疏遠更是令她淚流不止，她矛盾地想離他遠遠的，卻又希望他可以永遠陪在自己身邊，她討厭這樣自私的自己... 這一切全是她自己造成的，她能夠怪誰.... 看他那憔悴疲憊的臉，皇甫只能擠出一句：『對不起...』 『妳不需要跟我道歉。』他的語氣軟了下來，『妳回去吧。』 話一說完，他背過身準備躺下休息，渾身卻散發著拒絕接近的氣息。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只知道不能就這樣結束，她怯生生地伸出雙手緊緊地從他的身後抱住了她的星星，這是他們重逢以來她第一次主動給他的擁抱，可是對方卻淡漠地沒有給她一絲回應。 她的手就像擁抱著冰冷的空氣，讓她此刻顫抖地厲害，眼淚也撲簌簌地直掉，正想抽回雙手，怎知他一個轉身反手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 『唉...』他抱著她輕拍她的背，卻怎麼也止不住她的淚，『我到底該拿妳怎麼辦才好...』 皇甫把臉埋在他胸口聞著熟悉的薄荷香味道，再也控制不住地一股腦將所有的傷心全爆發出來，她不希望這樣，可是為什麼情況變得這麼糟？她根本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 『別哭了...』她的哭聲讓他的心揪疼地厲害，他將臉埋進她的髮絲裡，低聲地在她耳邊說話，『妳真的是夠狠的，如果妳再沒有任何反應，我不知道我還要怎麼做才行...』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哭得難以控制自已。 『妳以為事情變成怎樣了？』他又變回之前的模樣，聲音充滿著溫柔，『如果喜歡可以說變就變的話，那就不是真正的愛情，我的真心還是沒變，妳以為說了幾句話我就會跟著改變嗎？』 『可是你剛剛...』先前的他就像個陌生人一樣，完全不像是她認識的他，讓她打從心裡感到畏懼，也驚慌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們就真的只能原地踏步沒辦法往前走了，』他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心疼地摟緊懷中的她，『對不起...我也不想用這方式逼妳，但我現在只剩這方法了，雖然這方式很傷人，甚至有可能會失去妳，但我只能這麼做...幸好有效，否則我可能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抱著妳了。』 她的星星還在...沒有丟下她...她很開心...可是為什麼她還是抑制不住淚水..... 『你為什麼要愛我這種人？』她這麼壞...他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也傷了他不少次，為什麼他還要愛她？ 他淡淡地笑了，她從他懷中仰起頭與他相對，皇甫仔細地看著眼前的他，在看到他眼裡的痛之後，她所有的畏懼和疑惑也跟著被消弭，至少在面對這樣的關係時，她和他的心都是疼痛不捨的，也有著相同的感應，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她怎麼會這麼愚蠢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自以為是為他好，但卻讓兩個人白白浪費這麼久的時間... 皇甫看著他無聲地啜泣著，之後哽咽地連話都說不清楚，『我...不...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房裡除了她的啜泣聲再也沒有別的，金賢重沒有回答，只是抱著她，像是珍惜無價瑰寶慎重且輕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直到她不再哭得快暈厥似的，才將手從她後背移開。 『妳不會失去我的，因為我被妳關在這裡，逃也逃不了。』他用手比著她的心口，『我除了把我的心交給妳之外，我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化解妳的痛。』 她哭得更厲害了，原來...他知道... 『我常想著那時候如果不讓妳離開，現在的我們會是甚麼樣的局面，每當想到漢拏山離別的那一刻，我的心很痛，痛到讓我無法呼吸，』他的眼眶微微泛紅，『可是我沒辦法讓時間倒轉回去，我只能看著妳一個人難過，卻什麼也不能做，因為我知道那時的我沒有能力給妳幸福，所以我給自己時間去努力，假如真的有緣份，我相信上帝會再把妳送回我身邊。』 To be continued...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