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吾书 (黎策天 著) 净几明窗,非读书无以忘我;博古通今,非笔墨不能成欢。况我神州华夏,唯绝妙诗文历千百载未尝泯灭,虽运于心而成于墨,亦可知书之贵也。 忆吾六岁,中秋之夜,母吟赏月词一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其声如歌,其情激越,其境绝美。顿生浓趣,泥母教之。母曰:“汝字未识,岂可教之?”吾眼中噙泪,母不忍,遂逐句教之。吾一夜之间,十八行倒背如流。 后家中来客,吾捧书读之,客大惊:六岁!聪慧非常!言未毕,忽察吾书执倒,方悟无不识字,大笑曰:奇才,奇才也! 俟吾识得百余字,父贻予《西游记》。于是,吾邻人夜半常闻吾之大吼:“妖怪那里逃?吃俺老孙一棒!”至今谈起,仍啼笑皆非。 之后,吾遨游于古诗词中,尘虑尽去: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中品察脱俗;于“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中惊呼壮观;于“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中体悟豪情;于“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人老沧洲”中复叹…… 迈入初一,迷醉小说。父以吾常读“闲书”而愁,曰:“休读‘闲书’,则父无情!”吾不俱,耽读不已。父乃正色,曰:“汝若再读,必焚之!”吾大愠,佯诺然:汝谨记父言! 然吾读书之情,如饥者对美味佳肴,难舍难弃,或如厕读之,或埋头于衾中以电光烛之,终不觉累。 久之,视力减弱,乃至以“四眼仔”自嘲矣。 忽而,吾父似有所察,气急败坏,遂绝吾购书之资。幸甚至哉,,吾师常借好书与吾,以饱吾之眼福。 与书为友,吾察诗文词曲,几多遐想;片纸寸笺,神妙臻祥。吾恍若洞穿亘古岁月,叹观刀光剑影、历史烟尘;直如奔走时光阡陌,聆听天安门城楼雄浑湘音也;若万钧雷霆,擂响华夏之神威。汝亦载吾飘洋过海,于风琴浪漫之爱琴海,寻觅散落之神话轶闻…… 书,果乃人间之宝。其蕴藏“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之适意;储蓄“满园春色关不住,一只红杏出墙来”之美;饱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品质;隐喻“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之气概…… 书之引力,甚于磁石,乃吾智慧之宝库,飞天之梯,为吾阐明世间之哲理。古人曰:民以食为天。而吾要曰:吾以书为天。吾不宝金银,而以书为宝。积书盈室,墨迹飘香,静坐读之,以解吾忧,以遣吾怀,何乐而不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