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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aintom

偷窥大学女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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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6 02: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偷窥大学女生的生活

19.商品


作者:易粉寒     
  那个时候恰好叶离的第一份家教得做了,原因是那户人家请到了更好的学校的学生。

  我问她还找家教吗?她说,不找生活费怎么办。

  我鼓起勇气和她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惊讶地看了我好久。我的脸有点发烧。我努力对她微笑。

  一直,我都是个那么敏感那么自尊的孩子,我做家教和兼职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不让室友知道是怕她们瞧不起我。因为,在我们那样的班级和专业里,女孩子都养得很娇贵,除非家里条件特别差,不然都不会出去做什么事。虽然我也知道这种氛围,这样集体的虚荣简直是不正常的,我承认我受环境的影响非常大,我自己本来就非常虚荣和懒惰。在这样的环境里自己的虚荣做作娇生惯养等等品质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变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小女子。

  家教和兼职这些事情,我也没有告诉父母。不让父母知道是怕他们伤心。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不想半途而废,折腾了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白忙乎一场。所以,我决定和叶离去找家教。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一个。一定要挣到属于自己的第一份钱。

  又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我们来到了司门口新华书店前。

  那里已经有很多学生了,三个两个一群,也有的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有的在和一起来的同学聊天,有的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在看。他们的面前都放着一张半平方米大的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家教”两个大字。然后下面注明了语、数、外或者理、化之类的。如果是武大或者华工的,还会把校名也大大地写在纸上。

  我和叶离也把我们事先准备好的那张写了“家教”二字的白纸从书包里拿了出来。然后站在了那里。

  我们就这样成了商品,街边廉价的商品,任人挑选,买或者不买,我们都不能够有任何怨言。还要忍受那些名牌商品的歧视。

  我告诉自己,心一定不可以在所有的时候都那么敏感。我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想自食其力,不想再增添父母的负担,他们供我上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可以自卑,你看还有好多和你一样的大学生,他们不也都是好好的吗?还有人谈笑风生呢。我告诉自己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挣钱养活自己是件光荣的事情,爸爸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是我的脸还是烧得通红。我觉得自己耳朵的温度已经超过一百度了。我不敢抬起头来看人。我怕遇到熟人。我在这个城市长大,我在这个城市的繁华地带把自己当商品陈列展卖,我比叶离紧张一百倍一千倍。在这来来往往的街头,我随时都可能遇到熟人。他们是我小学同学,中学同学,大学同学,亲戚朋友,父母的同事,我从来都没有像那天那样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和这么多人联系在一起的,自己的生活会受这么多人的牵绊制约。如果他们看见我在这里,他们一个鄙夷的眼神就足以把我的自尊杀得体无完肤,他们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就可以让我敏感的灵魂粉身碎骨横尸街头。无论我怎么劝说自己这不是丢人的事情,可我的内心还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这样丢人过,你们可以批评我的价值观不对,你们可以嘲笑我虚荣得可笑,这么多年的学校生活,我的聪明我的美丽让我一直很风光。可是,那一天,我不得不放下所有的尊严和虚荣,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商品,静静地陈列在那儿任人买卖挑选,所有敏感细微自尊都得隐收起来扔到一边去……我胡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呼吸困难,浑身燥热,像是发高烧一样难受,仿佛马上就会晕过去。我的灵魂已经出窍了,只剩下一具空壳强打着精神站在那里。那一刻我不敢有灵魂,我的灵魂在这样的时候会落荒而逃,会饮恨自杀。

  司门口新华书店那里有很多家长周末带着孩子来买参考书,都是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家长带着孩子走过来,低着头一个一个地看地上的纸上写的字。遇到武大华工之类就会停下来和别人攀谈。

  我看到自己的纸上就写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家教”两个字。觉得自己很无耻。这么不怎么样的学校,会有人来请我们吗?

  终于有一个40岁样子的男的带着一个10多岁的小孩子一路走走挑挑然后在我们面前停下来了。我立刻打起了精神。把疲软的双腿站直了。

  他看了看,然后直接问,数理化你们能教吗?我和叶离对视了下,我没有经验,于是叶离说,叔叔这样跟您说吧,我们是学文科的,看您的孩子读几年级,如果是高年级的,物理化学我们教他可能有问题。

  男人又看了我们纸张一眼,摇摇头,不再搭理我们,走了。

  我看到我们面前那张静静躺着的白纸黑字。很嘲讽地与我对视着。

  那天下午,我和叶离站了整整五个小时,只有两个人来问过我们,一听我们是文科的,摇摇头就走了。我和叶离两个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很少说话。站累了,我就坐在书店的台阶上发呆。看来来往往的人的脚,穿皮鞋穿凉鞋的,穿高档鞋穿劣质鞋的,男人的女人的,大人的小孩子的,那么多双形色各异的脚,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看着看着心里竟慢慢坦然了。人来人往的街头,步履匆匆的行人,让我看清楚了自己的渺小。有谁会注意你呢?大家不过都是过客。我是你的过客,你是我的过客,我们都是生命的过客。生命像尘埃,是时间的过客,空间的过客,千年万年,浩浩荡荡。
 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不是过眼云烟。

  最后看得昏昏欲睡,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天渐渐黑的时候,陆续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收摊子回去了。我对叶离说,走吧,我们走吧。叶离说,再看看吧,还有一些家长带着孩子没出来呢,这样的人往往对孩子的期望值更高  


  我只好站在那里。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站在那里卖苕。

  天完全黑时,叶离才收起东西走了。

  颗粒无收。我很沮丧地问,你上次家教是怎么找到的?

  就是这样找到的。你可能还不习惯吧?城市里的孩子都这样的。没什么。

  我怕她继续说下去,我不愿意别人提及这些事情,安慰我或者同情我什么的。便说,我知道。然后把目光投向别处,示意她不必多说。

  公交车在武汉的马路上飞快地开着,夜色茫茫,城市那么大,那么空,欲望那么多,心那么茫然。

  回到寝室,不知道怎么搞的,寝室人都知道我和叶离出去站在那里找家教去了。女人三八就是有天赋。

  一踏进寝室的门,罗艺林就嚷嚷,哟,回来了,怎么样,找到家教了吗?找到了可要请客啊。

  我懒得理她,只觉得她这话里字字都是讽刺。我的脸又发起烧来了。其实不管我心里怎么安慰自己,我还是觉得出去这样站在大街上等着人家来买是件很丢人的事情。我拉不下这样的脸面。贫穷从来都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认为。

  叶离冷冷地说了句,没找到。罗艺林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跑到别的寝室三八去了。

  我躺在床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人,可能就是这样成熟和坚强起来的吧。又觉得其实城市里家庭条件不好的孩子在大学里可能比农村来的孩子更尴尬。因为他们虽然家境不好,但是一般情况下从小就没有受过太多的苦,而城市天生赋予了我们很敏感的自尊和很膨胀的虚荣。我们逃避,发现逃不过,反而不能够像那些从小吃苦的孩子那样坦然面对。

  睡觉前,叶离问,明天还去吗?

  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说了句,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叶离起床的时候我就醒了,我还是留心着她的举动的。我也起床了,说,我今天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叶离笑着说好啊。

  这天可能因为我们来得比较早的原因,上午十点的时候我就找到了一份家教。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说要找个英语家教。她问我们的学校,问我们的专业和年级,甚至还问了我们高考的英语成绩,叶离说138,我说137实际上我们都是骗她的我也只有119而已。最后要求看我们的学生证。一切都满意了后,她犯难了,说,那你们两个谁去呢?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当时我很希望她能够让我去,因为早点找到工作我就早点放下心来了,不然在这里站一天又没找到家教,心里的那种难受不是语言可以表达出来的。

  我看了看叶离,她很为难地微笑着,笑得很勉强。我知道了,她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们都不说话,等着这个女人做出最后的抉择。我无数次想起商场柜台里的商品,即使两件一模一样的,也总会有挑剔的顾客拿在手上反复比较。

  女人对她的小孩子说,你喜欢哪一个姐姐?

  小孩看了看我,我赶紧对他微笑。彻骨的悲哀,血液都在发凉,在炎热的夏天里汩汩地往外冒着寒气。为了生存连一个小孩都要去刻意讨好。没钱让人的自尊很贱价。

  小孩又看了看叶离,叶离也微笑着。最后小孩把手指着我说,这个姐姐。

  我笑了,这次是如释重负的开心的笑,不是讨好谁。回头看叶离,她也还笑着,而很显然她的笑容已经是一种凝固的神态。我忽然觉得有点歉意。

  开始谈到敏感的价格问题了。她说,你们一般在外面上课多少钱一小时?我想了想,说25元两小时吧。

  她说那是汉口的吧?武昌这边一般都是20元吧?再说我们家离你们学校又近。

  她说完这些,我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除去来回车费2.4元,我做两个小时只能够赚17.6元,在路上起码也要个把小时。我有点犹豫,觉得太低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还价。

  我结结巴巴地说了句,这个,这个。

  叶离这时插了句,我觉得20行啊。

  女人的目光马上投向她。我知道得马上做决策了。于是说,是啊,20也行吧。

  叶离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我和那个女人留联系方式,约定上课的时间。最后道声再见。

  看着那女人渐渐走远的背影,一种无奈的心情再次从心底升起。想到以后每个月都有两百元钱的收入,这样就可以减轻爸爸妈妈一半的负担了,心底渐渐快乐起来。

  与叶离再次沉默相对。陪着她等下一个人来找她。那天运气很不错,11点多时,有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子来了,让叶离教数学。男人也在武昌,自己开价25元,叶离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我心里暗暗觉得自己吃亏了,不该听叶离的话20元就急急忙忙地答应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8-6 02:17:22 | 显示全部楼层

偷窥大学女生的生活

20.初为人师


作者:易粉寒     
  男孩子的名字叫许帆,11岁,上六年级。想想我们当年也是初中才开始学外语,现在的孩子从三岁就开始学外语到11岁只会说THANK YOU 之类的,真是为他爸爸妈妈难过。他爸爸妈妈还一心指望他能够上名牌大学呢。

  男孩不是很皮的那种,但是给他上课的时候他太容易走神,往往等我把一道题目讲完时才发现他还在玩转手中那只笔,或者拿着小刀在桌面上刻。我轻声叫了句,许帆。他便停住  
手,坐在那里。

  我接着讲,讲了五分钟让他复述的我讲的内容,他抬起头来很无辜的看着我,说,我没听懂。看来这孩子已经具备一定程度的反家教能力。没听懂只有继续讲,直到口干舌燥。

  有时候一节课我在寝室花了一下午备课,努力想讲得生动点,可是讲了半天他都无动于衷爱听不听的样子,看着他懒洋洋的神情,我真恨不得打他两下,边打还要边呵斥他,叫你认真听你不听,你知不知道我讲得好辛苦啊。再不听打死你!小兔崽子!

  可是只敢在心里对他施与这样的淫威,表面上还一直要客气地和蔼地亲切地耐心地继续跟他叽里呱啦说一堆他听不懂的英语,对这个可爱的小牛弹琴,弹完了两小时就有20元钱了,我在食堂里节约点就可以吃三天了。我不断地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我尽心了就可以了,他不认真学我有什么办法啊。

  有时候许帆的妈妈会到房间里来看看。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她又听不懂我说什么,她儿子才11岁,这么小既不会迷上我我也不会去勾引他。她时不时进来看看的感觉很像一个包工头,而我就是被压迫的工人了。

  是的,没人强迫我这样做。我自己选择的就要自己承受。可到底是容易做得心烦,便渐渐敷衍起来,只顾快快讲完,然后丢几个题目让许帆做40分钟,他玩笔什么的我也不再提醒他,他玩他的笔,我发我的呆,两不相扰。他多玩会我就可以多休息会了。

  这样,我们师生两个都混日子,各得其乐。终于混到期末考试来临的时候了。

  考试那天,我还假惺惺的打个电话去鼓励许帆好好考,老师相信你能够考好之类的P话,以维持我们表面的和谐,挂了电话心想,这打电话的2毛2分钱肯定是浪费了。

  考完后我如约去许帆家,她的妈妈的态度大大不如以前,也没让我进许帆的房间,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坐在客厅里,我小心翼翼的问,许帆今天不上课了吗?

  他妈妈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许帆的成绩出来了。英语只考了15分。我现在正把他关在房子里让他反省。

  我一听,脸就红了。虽然我知道许帆肯定不会反省什么,这会儿关在里面肯定又是在玩他那只铅笔。15分,这让我这个做老师的真的很汗颜。我不得不为自己开脱,否则我会当场羞愧而死,死在他家的客厅里。我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不听我讲课,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能够把他的脑袋砸个洞然后把知识一股脑地全灌进去。是他笨又不认真,朽木不可雕。

  她妈妈并不罢休,继续说,我说易老师啊,就算我以前没请家教,许帆也能够考个14分咧,交了一个学期就考个15?我说正们(武汉话,“现在”的意思)的大学生啊。

  她不再说完,叹口气,一副为现在的大学生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脸已经烧得通红了。脚底像是通了电一样,随时准备弹起来。我不知道我的妈妈知道我在这里被另一个母亲这样刻薄会怎样地心酸和难过。

  那天,在许帆家的客厅里他的妈妈继续唠唠叨叨地说,说到最后就说自己家里的经济情况并不怎么好啊,所以不想再给许帆请家教了。

  我知道她总算仁慈了点找了个台阶给我下。

  我就这样被炒鱿鱼了。

  我一直等到出门以后许帆的妈妈把门重重地关上,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像一只被扫地出门的狗。卑微,懦弱,无能为力,灵魂已死。

  走在车来车往的路上,我想起那次我来许帆家的途中忽然下起暴雨,我下了公汽一路狂奔,差点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撞倒,那司机探出头来就骂,个斑马的,看到撒,走路瞎冲个么司!(武汉话,“他妈的,注意看路,走路胡乱冲个什么”的意思)

  大雨将我淋得透湿,我来不及争辩什么,继续跑,一直跑到许帆家楼下。敲了半天的门,竟然没有人!他家里竟然没有人,而门上也没有任何字条什么的。

  冰凉的衣服混着雨水和我的泪水紧紧地贴在我单薄的身体上。

  我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瑟瑟发抖,头发一缕一缕地耷拉在我的脸庞,和我的泪水纠缠不清。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凄凉绝望的感受。我从来都没有那样寒冷过,从来都没有那样无助。我觉得自己像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谁都可以看不起我,谁都可以不把我当回事,谁那时都可以过来鄙夷或者同情或者嘲讽地看着我,把一切最复杂最难堪的目光投向我。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条被大雨淋湿了的无家可归的小狗狗。

  贫穷让人没有尊严。贫穷让人这样容易陷入绝望的境地。

  一切自尊和自怜在那一天都粉碎了。我看清了我,一直标榜天之骄子的大学生有多么卑微的时刻。

  想起为了不耽误给许帆上课也不耽误我自己期末考试,那几个周末我每次回到寝室后都要看教材看到两点。同样是人的孩子,同样是在校的学生,我为了那20一次的家教,为了那二天的伙食费,我必须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排在后面,后到可以忽略的角落。

  直到现在,我一想起了这些,眼睛还是有点湿润。


  这是我第一次就业和第一次失业的历程。我跑到网吧把这段经历写了出来,贴在了一个论坛。那天在网吧里我一边打字一边哭,眼泪一点一点流到键盘的缝隙里,消失了,不见了。

  后来那篇帖子很凑巧的被一个杂志编辑看中了,发表了出来。大一暑假我回家,把这本杂志带回去给爸爸妈妈看,我只是想让他们高兴一下,看看女儿写的东西也可以在杂志上登出来。于是得意洋洋的说,你们坐好啊,我来念给你们听。

  当我念到那句“我不知道我的妈妈知道我在这里被另一个母亲这样刻薄会怎样的心酸和难过。”时,我妈妈一下子哭出声来了,这时我抬头才发现爸爸妈妈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默默地合上杂志。是的,我长大了。我摸摸妈妈的脸说,妈妈,没什么啊,别哭了。我现在不做家教了,我以后写东西,这篇文章有200块的稿费呢。我写这个只花了一小时。我一个小时就挣了这么多啊。妈妈不哭啊。

  妈妈紧紧的抱住了我。那是上大学以后妈妈第一次拥抱我。带着泪,微笑着。

  我长大了。必须得长大。成长的过程就是破茧为蝶,挣扎着褪掉所有的青涩和丑陋,在阳光下抖动轻盈美丽的翅膀,闪闪地,微微地,幸福地,颤抖。

  最后郑瞬言告诉我,她有一个亲戚需要一个家教,我可以去试一下。我反省了自己第一次做老师的失败经历,总结出,做什么事情都要有点责任心。我对许帆的敷衍,不负责任,不耐烦直接导致了我的失败。当我做别人老师的时候,我就要克服自己身上的懒惰和散漫。因为,我是老师,我要传道授业解惑。没有责任心干不好任何事情。这些道貌岸然的话有时候真的是真理。

 最后还是在郑瞬言的亲戚家里做了三年多的家教,感情甚好。因为答应过我这位学生,写小说时要把她写进来,所以尽管她不是女大学生,我还是要写写她。

  她叫芊芊。美女。绝对的美女,跟苏萧有得一比。有一次我带她到我们教室去上课,她一出现,我立马就暗淡下去了,走进教室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出席她的生日宴会,她骗人家说我是她姐姐,没有人信,都以为我是她妹妹。

  因为,她实在敢穿,实在敢穿 15岁的小姑娘,这一代人才是真正的新新人类。12岁谈恋爱,13岁初吻,穿露背装,打脐环,染发,化浓妆。和她在一起,我常常觉得自己年老色衰,来日不多了。

  上街遇到小偷,包被割破了,她把破包往垃圾筒一塞,说妈的,不管不管继续逛。

  遇到小痞子挑逗,腰一叉,个婊子养的,你想不想混了撒?

  我跟她上课,她一定要让我说武汉话,不然她难受。

  上课时我发烧,她在家里翻箱倒柜给我找药吃。吃饭时有好吃的要和我分。有时候我们一起化妆,有时候我们一起秀衣服。

  就这样一个活泼可爱聪明的“不良”少女,在我的悉心教育下今年竟然上了高中。这是我大学四年,做过的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之一。我们的情谊有增无减。有一度,我曾天天到她家里吃饭。芊芊爸爸做的水煮蟮鱼狂辣是我最喜欢吃的。

  我写得很单薄。她可能会生气。呵呵。其实她应该是值得好好描写的一类女生。80年代末期出生的新新人类。

 楼主| 发表于 2004-8-6 02: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偷窥大学女生的生活

21.寝室调整


作者:易粉寒     
  大一就这样过完了。上面20节基本概括了我在大一时经历过的一些值得回忆的事情。当时的委屈,愤怒,骄傲,不满,敏感,现在想来都淡了。谁没有这样的一些经历呢?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成长——就是对曾经刻骨过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淡然甚至是麻木。

  大一下学期期末考试考完了以后,学校决定寝室大调整。因为学校又建了新公寓,同时  
要拆除一大半旧宿舍楼。因此要求各个班调整一部分人去住新公寓另外留少数人住旧宿舍。

  其实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会掀起如此大的波浪。具体交代一下公寓和宿舍的区别。公寓是新修的房子就是四个人一间,各占房间一角,上面是床,下面是电脑桌,带阳台和卫生间,室内装修好了的,有宽带和有线电视。一年住宿费是1200。而宿舍就是以前的旧房子,六到八个人住在一间杂乱不堪的房子里,卫生间是整栋楼公用,半夜是断然不敢走到走廊的尽头去上厕所的。四周是一圈高低架的床,中间挤得满满当当的是桌子。一年的住宿费是500。

  价格与价值的关系已经体现的很明显了。

  我相信如果不考虑钱的因素,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住在这个旧的宿舍楼里而不去住新的宽敞明亮的公寓。

  于是,一个1200一个500,700的差距让我们犯难了。

  说实话,学校刚刚宣布调整寝室的时候,那些英明的领导们一定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麻烦。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家庭条件好点的就住到公寓去,家里穷点就继续住在这阴暗潮湿拥挤不堪的宿舍里好了。可是这贫穷与富裕的界限怎么划分? 现在的孩子,现在的大学生已经不是像上一辈的领导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学校公布消息的那天晚上,整个寝室没有一个人明确表示要继续住在宿舍。罗艺林和苏萧则是很坚定的说肯定要住公寓啦。

  郑瞬言说无所谓。章含烟那时候已经出国。

  罗艺林问我,我也装作很轻松的说了句,无所谓吧。

  没有人问叶离。

  第二天班主任来登记有多少人要继续住在寝室,因为本班只要求留5个人也就是20分之一的女生在这破楼里,其余的都要去新公寓住好楼。

  结果,班主任当场就大发脾气,就在女生宿舍的走廊。他在那里很生气的说,都要去住公寓,我们班100女生可学校只分给我们班95个公寓床位,那你们说怎么办!

  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说要继续留在宿舍楼里!

  这让班主任大为恼火,而我明白了,其实大家都有着一样的心思。

  是的,何必为这700元钱掉价呢?主动住宿舍,放弃住新楼,不是主动降低自己的身价,告诉别的同学我比你们穷,我不能够再和你们一起住公寓了吗?是的,自尊和面子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放下的。700元平摊到每个月也不过不到60而已。每个月多出60元钱就可以让自己的住宿环境有根本的改善,更关键的是这60元钱可以证明我和你们是同一档次同一水准的。60元可以买来四年的自尊。这是多么值钱的60元啊。若是自己自愿主动留在旧宿舍,这阶级层次也划分得太明显了,就等于说自己和绝大部分同学不再是一个阶级的了,以后见到你们这些住公寓的人,还怎么好意思像以前那样泰然自若地打招呼?就算我可以做到若无其事,那些搬到公寓里的人背后会怎么议论我呢?从此以后将怎么看待我这个与她们不再是同一阶级的人了呢?

  一群女生在走廊里小声的议论着。唧唧喳喳。昏暗的走廊弥漫着各自诡异而无奈的心事。

  最后,班主任总结呈辞,你们最好还是有人主动提交申请留在宿舍住,看是哪5个人。不然,明天就不好办啊,我可能将按具体情况指定一些人住宿舍,名单后天就要交到学校去了。

  大家唏嘘了一阵,人都散去了。有几个女生站在走廊昏暗的路灯下继续小声的说着什么。

  回到寝室,罗艺林再次强调了她是绝对不会住寝室的了。“我受够了,刚从家里搬来时真受不了啊,你想想,家里那么宽敞干净,搬到这鬼地方来,刷个牙都要排队,还搞得裤脚上都是脏兮兮的水。哎,快点搬快点搬!你们都住公寓吧,那我们几个人又可以住在一起了!我好高兴呀!”

  恶心两个字,我心底默念无数次。真拿这种女人没办法, 恶心死人不偿命。

  我想如果有足够多的人主动申请住宿舍,那么我也申请算了,这个足够多,就是一半的女生吧?

  回到寝室我给爸爸妈妈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刚交代完事情的经过,妈妈就说,那你就住公寓啊!你晚上胆子小,住宿舍晚上从来不敢喝水,怕要半夜上厕所,住公寓就不怕了啊!就住公寓,听妈妈的话啊!多交700元钱就多交700好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有点颤抖,眼泪在眼里打转。只有我自己知道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只不过是一种敷衍而已,只不过是为自己想住公寓找一个理直气壮的借口,借口说是父母让住的,借口让自己不那么内疚。而自己早就下了决心绝不能够为了那700元钱丢掉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和面子。而自己也早就知道父母会让自己搬到公寓去住。我竟然连承认自己的虚荣都需要找到一个借口。

  可怜天下父母心。

  快睡觉的时候,郑瞬言忽然说,我给班主任打个电话吧,我想住宿舍算了,搬来搬去很麻烦。

  又是罗艺林第一个叫嚷起来说,不会吧!你爸爸妈妈那么宝贝你,怎么会让你住宿舍呢?再说你家又不是没钱啊!

  
  郑瞬言没有再说话,也不给大家解释。

  叶离忽然也说了句,郑瞬言,我也想继续住在宿舍,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郑瞬言说,我还没想好。

  寝室很安静,我听到有人轻声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谁。


 楼主| 发表于 2004-8-6 02:18:17 | 显示全部楼层

偷窥大学女生的生活

22.轩然大波


作者:易粉寒     
  第二天一早,班主任又到宿舍楼来了,大声宣布,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共只有2个同学跟我说主动留在宿舍。但是我说了,学校只给我们班在公寓那边留下95个床位,因此,对不起啊,我只有采取强制措施了。我调查了一下你们进校时填的那个关于家庭经济情况的调查表,又和几个班干部商量了一下,强制安排5个人留下来。希望大家配合一下工作啊。现在我开始宣布下面这些同学的名单。

  
  一群唧唧喳喳的女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耳边爆炸。那些被念到名字的女生陆续迅速地低下了头,我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有我,心就随着这两个念头一下子跳上去,一下子又坠下来。好像那一刻,除了这两个选择头脑里已经没有别的内容了。而已经忘记了一切实际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只是一心躲避着那个名字,提着的心悬在那里晃悠。

  很多火星般的东西在头脑里东突西撞,找不着方向了。无法找个理由去同情自己说服自己。只觉得脑海里乱成一团。有我和没有我都是应该的,是的,是该有我。父母那么辛苦,现在学校安排我住宿舍我就可以为爸爸妈妈节约700元钱了。700元,爸爸妈妈可以过一个月了,还可以买好一点的伙食,700元,妈妈的关节炎就可以买个仪器治疗一下了,700元要让爸爸辛苦大半个月了……可是,怎么可以有我呢?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下宣告我的贫穷我的尴尬我的难堪我的颜面无存呢?同学会怎么看我?她们会瞧不起我,她们会在背后说,原来易粉寒家庭状况这么糟糕啊好像看她平时吃穿什么的都还可以嘛!不久全班同学都会知道我是这个班在以家庭经济状况为原则的竞争中被淘汰的那一个。这个楼每个认识我的人也会知道,从今以后她们都要搬进新公寓了,而我再也不能够和她们一样了。每个认识我的人的人都会瞧不起我,散会以后每个寝室都会议论纷纷,都会谈到我,都会猜测我家里的具体情况,都会分析为什么我也会被安排留下来住宿舍,我会成为她们的话柄,她们以后见到我都会有尴尬的笑容……我心乱如麻,一千种一万种想法都在心里升上去又消散,迷迷糊糊,挥之不去,剪不断,理还乱。

  “叶离”班主任念到了叶离的名字。我看了叶离一眼,她低下了头。我想,真可怜,就这样众目睽睽下被人以穷困的名义分离了出去。

  等到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我才发现5个住旧宿舍的人的名单已经全部确定下来了。没有我。挤在走廊里的班上的那些女生每个人的都有一副生动的表情,悲伤的或者快乐的。那些没有被念到名字的的同学在那里欢呼雀跃,已经开始商量我要和你住在一个宿舍而不愿意再和某某某住一个宿舍了。而剩下的那些都黯然的低着头,有的在和班主任说着什么。

  这世事从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我茫然的站在那里,想起刚才那一千种想法里并没有考虑到公寓的住宿条件比这破宿舍楼要好得多。似乎与自尊所受到伤害比,环境的恶劣已经不足以道。觉得自己的虚荣得可怕。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忽然哭出声来,边哭边在那里说,老师,我觉得这样不公平!为什么一定要就要安排我们几个住宿舍,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你问过我们是不是真的想住宿舍,是不是真的住不起公寓吗?

  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又变得鸦雀无声。

  那女生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忽然也觉得很难受,非常非常的难过,那些压抑在心里的复杂感受在体内东奔西走寻找出口。我的眼泪也开始在眼睛里转来转去了。

  那些刚才被念了名字的女生陆陆续续地哭出声来。那些刚才还欢呼雀跃的女生陆陆续续收起了笑容。只在那里小声议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泪眼婆娑地去找叶离的影子。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班主任一见他的意见得到这么多人的反对,闹得一群女孩子在他面前哭,也没折了,只在那里诉苦,那你们叫我怎么办,那总不能够100个人住95个床位吧!他一定不明白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也哭成这个样子,也会掀起轩然大波。

  有人小声提议了下,可以抽签。

  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角色开始反串。刚才哭泣的那些女生,这时候犹如获得重生的机会般,脸上的泪慢慢干掉,表情恢复正常。而刚才笑着闹着商量怎么住公寓的女生脸上露出担心忧郁的表情。

  年迈的班主任对此一定感到很纳闷。因为也许在他看来这确实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有钱就住公寓,没钱就住宿舍。

  可是,人的心,远比物质复杂,哪能这么容易就分出个高下贫贱来呢?

  抽签当场就举行了。100个纸条,95个写着公寓,5个写着宿舍。顺着寝室的门牌号码来,挨个抽。

  每到有人抽的时候,所有的人自觉都安静了,共同营造一种肃穆庄严的氛围。等到那人打开纸条的时候,总是一阵唏嘘,无论她抽到的是宿舍二字还是公寓二字。

  前4个宿舍的签都被抽走了。这时候叶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走廊里了,她说,不用抽了,剩下的那个宿舍给我吧。

  所有的目光投向她。

 她非常平静。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轮廓已经不清晰,可是我始终记得她眼里的平静。有一种淡淡的光。灯光那么暗,她的影子那么单薄。而神色却被黯淡的灯光渲染得凝重起来。

  原来,这个女孩子是勇敢的。所谓勇敢此时的定义就是可以战胜自己的虚荣和胆怯。

  
  奇怪的是抽中的人似乎都没有太大的不满反应。尽管有的人就是刚才被念过名字指定要求去宿舍住时哭了的女生。

  服天不服人。若是天的安排,我承受,若是人的践踏,我抗争。

  那一刻我似乎没有了任何想法,起初的那一千种思绪一扫而光。住宿舍的人名单是安排好了,可是搬家这件事情就足以让所有的女生头疼了。进大学时大家带来的家当都差不多多,无非是少量的衣服和少量的书籍以及一些女孩子的小玩意什么的。一年下来,阶级差距就明显了。有的女孩子的衣服用两个大箱子都装不了。有的女孩子光是书就有一立方米那么多。而有的女孩子所有的家当用两个行李箱就收拾好了。

  搬家的头一天晚上,所有的寝室都像是被打劫过一般,一片狼藉。地上全部都是书,一捆一捆的书,一堆堆的衣服,乱七八糟的杂物。纸片与霓裳齐飞,垃圾共杂物一色。这个小娃娃陪我睡了一年我舍不得扔,那个水杯可以用来做笔筒也不忍心丢掉。女人的琐碎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清理得不耐烦,扔掉了一半家当,凡是半年内我没有碰过的东西都扔了。干脆。

  清理家当是一难事,把这家当从校园东区搬到西区更是一大麻烦。其实也简单——找男生帮忙啊,其实也不简单——这不简单就在于,搬家那天你可以找来多少男生来做免费劳动力就代表你有多少准追求者和关系暧昧的男生。找来的男生的数量和该女生的魅力指数直接挂钩。这些女孩子微妙的心思,男孩子不见得揣测得出。

  搬家那天,我看见无数男生在我们寝室楼里飞进飞出,扛着大包小包异常勇猛。那些平时对他们不理不睬的小妞这会儿也肯柔声柔气的问句,累不累之类的废话。当然是废话,要是不累,女生干嘛不自己扛。男生也高兴,女生也高兴,真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在这样的情形下,搬家很快就完成了。那一天,整个校园里到处都是扛着大包小包飞奔的人,大家像是在逃荒,领导老师们坐在树荫底下乘凉,指点江山,激扬学生,指挥作战。老师和学生,一静一动,相得益彰,生动有趣,活灵活现。

 楼主| 发表于 2004-8-6 02: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偷窥大学女生的生活

23.集体驱逐罗艺林


作者:易粉寒    更
  新公寓一个房间能够住四个人。原来寝室里的六个人,章含烟已经出国了,叶离留在了旧宿舍。照理说我们剩下的四个人,我,郑瞬言,苏萧,罗艺林再搬进同一个公寓不就得了。

  可惜,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先辈们真乃神人,造个词就像个词,就能够让我在身边找到诠释这个词的人。上大学这几年,我对中国很多俗语和成语都进一步提   
高了认识。

  罗艺林被我们集体赶出去了。我们都不愿意和罗艺林再住在一起。

  试想一下,一个吹牛不打草稿,拍马不用思考,欺软怕硬,媚上压下的女人和你同处一室,你呼吸着的空气里或者就有她吐出来的一部分,你的床单可能就被她的屁股坐过,你一切干净的东西都被她打上了烙印,你能够继续忍受这种非人的生活吗?

  其实那时候,我们原来寝室已经没有什么人再和罗艺林说话了。她虽惹人厌,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她的过人之处,她是个精明狡猾的女人。知道我们寝室的人都不喜欢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早就将魔爪升向了更远的地方——搬寝室前她就开始拉拢班上其他的女生寝室。我用拉拢这个词,是因为我不相信罗艺林会真心想和谁做朋友,不相信她会出于友谊而去善待别人。

  拉拢因为有明确的针对性和指导方针,因而比出于友谊想和某人做朋友更容易达到表面的和谐一致。

  换寝室前,罗艺林就开始频繁出入另外两个女生寝室,谈笑风生,零食共享,甚至发展到同吃同睡同打水。不得不承认,罗艺林对人的热情是让人无法阻挡的魅力,她的热情很容易让别人觉得她是个好相处,有着助人为乐传统美德的人,同学往往容易在交往初期被她的热情开朗所迷惑。于是她和别的寝室几个人一派其乐融融,很有人气的样子。我想到另外一个词也被她诠释得很形象,掩耳盗铃。

  搬家的头一天晚上不熄灯,大家在寝室开最后一次卧谈会。会议的主题是,寝室的人员如何调配。会议要达到的目的就是大家一起把罗艺林赶出我们寝室。

  首先,我提出问题。明天我们四个还是住在一起吗?(我知道这问题必须得有人提出来,要不然罗艺林厚颜无耻地搬到我的对铺。我简直就要得癫痫。如果四个人关系好,这问题根本不用提出来,提出来就意味着战争正式开始了。)

  其余四人沉默一分种。

  我很纳闷,不会吧,明明大家都讨厌罗艺林。不说别人,就说苏萧,她被罗艺林痞过多少回啊?罗艺林当着大家的面说苏萧每次打电话都像是在对男人发骚,她不记得了?不想雪耻了?怎么大家都明哲保身不表态啊?那岂不是我一个人做了恶人!明明大家私下都商量好了的,都不和罗艺林一起住了,怎么都不说话啊!

  我看了郑瞬言一眼,她好像是睡着了样子。又看了苏萧一眼,她和我对视,我从她眼里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是我失策。罗艺林固然另人讨厌,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肠子多少还是弯的,谁会坦白的说,罗艺林我们都讨厌你,你他妈的快滚。

  于是,我在考虑要不要这样收场——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么明天我们四人还是住一个寝室吧。

  我忍受着巨大的悲痛,准备说出这句话,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郑瞬言发言了。她说,易粉寒,苏萧,明天搬家的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啊。

  我欣喜若狂。强制自己摁捺住内心巨大的喜悦。告诉自己不可以喜形于色,不可以让罗艺林一眼就看出来我是最希望她搬走的那个人。

  苏萧接着说,好啊。易粉寒,郑瞬言,明天我们一起搬吧。

  我淡淡的说了句,嗯。

  话音刚落。罗艺林就说,我明天和对面寝室的某某某,某某某,还有隔壁寝室的某某住一起。

  我如释重负,“哦,这样啊,原来你们商量好了的啊!”

  罗艺林披上衣服,边往门外走边说,我就知道你们容不下我!言毕,绝尘而去。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我明显的感受到她的声音哽咽了,心底一惊。

  没有任何人说挽留的话。她重重的关上门。剩下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她也会声音梗塞。在她声音梗塞的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点。罗艺林的性格固然让人讨厌,但是她和我们又没有什么大仇大怨,就算是她欺软怕硬也只是欺负叶离和苏萧而已。我们又何必这样让她难堪。我虽然清楚她确实精明,知道在分寝室前就拉拢新人想好后路,却忽视了其实她也很脆弱,她知道我们都不喜欢她,她预料到我们可能会用某种方式赶走她,但是她不敢主动面对,不敢坦然面对。她会觉得委屈,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会想哭。女生。再彪悍再世故的女生,到底还只是19岁的女生。

  罗艺林没哭。但是从那一晚起,罗艺林基本上就不再和我们寝室的人说话了。一直到毕业这样的情形还僵持着。

  我,郑瞬言,苏萧三个人依旧在一个寝室。陈水代替罗艺林来到了我们寝室。至于她为什么没有留在原来的寝室,因为有罗艺林的阴影,所以我们一直没有过问过。也来不及问,搬到新寝室,学校就放假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8-6 02:19: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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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我爱的人在大学里有了爱人


作者:易粉寒     
 暑假回家时遇到初中同学,问我在哪里上大学,我说××大。她说,哦,那个大学啊,听说风气很不好的。我气鼓鼓地在心底骂。就算我们学校风气不好也是我的学校凭什么轮到你来指责。这种感觉就像袒护自己不争气的孩子。我一脸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她似乎仍然不过瘾,说,听说,江有女朋友了,你知道吗?

  
  我呆若木鸡。我努力装出很镇定的样子,若无其事。可是我发现我的手在颤抖。

  我忍了好几天,还是忍不住在他的QQ上留言,你有女朋友了?我只敢在他不在线时留言。

  直到现在仍然无法坦然面对。

  他留言说,是的。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

  他到底还是在上学的时候谈恋爱了。

  他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他是我暗恋了四年的人。他是一个不爱我的人。因为他说他上学的时候不想谈恋爱,自己都要家人养着没有资格去对一个女孩子说什么爱与不爱。这是他15岁时对我说的话。15岁的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直为自己的眼光而骄傲。

  可是,他也到底不能够完全控制自己,他到底也在大学里恋爱了。

  我想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就这样轻易而幸运的夺走了我爱了四年的男孩子。

  那年是我情窦初开的14岁,我把心事写到纸条上扔到他桌子上,我们的座位只隔了一个走廊。他看了,把纸条捏在手里,低下头继续做数学题,不理我。我一伸手臂就把他的本子抢过来,用钢笔在上面歪歪的写着几个大字,我喜欢你!你听到没有!他不看我,换了个作业本继续做作业。

  我盯着他,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他还是不理我。我把他的作业本撕成一条一条的,没有哭。他万般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依旧不与我理论什么。

  初中毕业那年暑假,我跑到他家楼下,他在楼上看到我,走出来。我们对视了很久,他让我进他家里去。我说不用了,我是来问你,你去哪个学校。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年中考,他没有考好,没有上我们那个城市最好的高中,而我远远超过那个高中的分数线。

  他说,你这是何必。别这样了。

  我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说,你太好强了。女孩子这样不好。我觉得你让我很不舒服。

  我不理他,径直去敲他家的门。他无奈的跟在我后面。他妈妈自从知道了我是易粉寒就一直都很喜欢我。因为每次家长会,班主任都会对所有孩子的家长说,这次第一名又是易粉寒。

  他妈妈见是我,很高兴,批评他说,你怎么不好好学习,上不了最好的高中,只能够跑到附中去。所有的家长都喜欢拿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比,比的结果永远是自己的孩子没有别人的孩子争气。

  第二天,我跑到附中去报名,我不敢跟家里说,我一分钱都没带,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当我把我的分数条递过去,同时很镇定地说,我没带钱。老师接过我的分数条一看,连忙对我说,这位同学你进来,里面有空调,外面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很热的。

  是的,外面很多大人小孩挤在一起,烈日炎炎下,大部分家长在说一样的话,不争气,不好好读书,上个高中都要老子掏几万块。

  所以高中我们又在一起了。

  这是我20年来,做得最对不起我的爸爸妈妈的一件事情。如果当时不任性,我就不会跑到附中,如果当时不痴情,我就不会放弃最好的高中跟他来到一所普通中学。如果不是因为附中不够好,尽管我在那里已经是最优秀的学生了,那么我就算高考再发挥失常一次也不会考到现在的大学,让所有15岁前认识我的人扼腕叹息。

  这是我的真实经历。

  爱,是个惨痛的教训。

  我牺牲掉我的前程认识了爱的残忍。

  而18岁,高中毕业时,我问他的,还是那句话,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还是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你要这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或许是你太咄咄逼人了。我一直对你的感觉不好,虽然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我一听就哭了,那一场眼泪把4年的委屈屈辱期盼爱恋都痛痛快快地流出来了。那一年,还是个烈日炎炎的夏季。我们在混杂着汗水,泪水,青春酸涩气息的操场上,告别。没有说再见,也真的没有再见。

  爱,是残酷的。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莫大的残酷。爱上一个永远不会爱自己的人,她的爱会一次就燃尽了,她在一瞬间就苍老了。

  我所有的爱情感悟都是他告诉我的。我在那一刹那就长大了。我在那一瞬间就老去了。年华已逝,芳草萋萋。

  我是真的爱过他。我所有最纯情最鲜嫩的青春年华。我所有最纯真最饱满的爱情,全部给了他。却,颗粒无收。

  一次深深的爱恋,会让一个人成熟很多。

  我开始总结,我写了很多关于爱情的理论和感悟。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坚硬成磐石。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但是,遇到另外一个男子,所有的坚固都崩溃,所有的矜持和自尊又再次放下,我站在爱的名义,举起白旗,又一次向一个男人投降,说,我爱你,今生今世,至死不渝。

 江去了北京上大学。大一圣诞节的时候,他给我写信说,他害了我,他这一辈子都欠我的。他觉得很内疚。对不起。

  我一看到这句话忍不住流泪了。为什么,总会有这样的一些人这样的一些事,让我不断的想起,又不断的泪流满面。难道真的什么事情是今生今世那么漫长的吗?我曾经梦想的大学我曾经付出过的努力,我为爱走过的崎岖,就换来一句对不起,还是迟到的对不起。又有   
什么用呢?

  爱,是一场赌局。一着不慎,全盘皆输。

 楼主| 发表于 2004-8-6 02: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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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不复完整


作者:易粉寒     
  而现在他有女朋友了。

  他不是说他要好好学习吗,继续考研吗

  他不是说不会在求学的时候谈恋爱, 辜负父母的期望吗

  
  他不是说做不到拿着父母的钱在大学里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吗

  他不是说……

  以前,他所有的解释都在给我传达一个错误的讯息,他不爱我,只是因为他没爱上爱情。然而,现在,当他爱上爱情时爱的依旧不是我。

  我恨他。再次恨他。他可以不爱我,所以,他也不可以去爱别人!我要当着面质问他!我恨他。

  我去了他家。

  我们两在房间里坐着,相对无言,空气沉闷得都要爆炸了。

  我不甘心的问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是吗?哪怕一点点的好感,哪怕一秒钟的心动都没有过,是吗?

  我像乞爱的人,在那里反复念叨,给一点吧,行行好,给一点吧。

  可是,有什么用呢?我面对的是一个对爱那么吝啬的人。

  他说,让我抱抱你,好吗,真的对不起。

  那是个夏天的傍晚,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红色的云,伤心欲绝的云快要滴水快要流泪,沉沉在天空一直往下坠,离我那么近那么近,就像要倾下来一般。整个天空被染得红一块黑一块,都是凄艳的色彩,大块大块的不懂得掩饰,不懂得回避,不懂得退路,就那样一直往下压,仿佛有一千种压抑和悲痛,所有的云彩都承载不住那般。

  我想,天崩地裂的时候,天空就是那样的一种姿态。凄艳而倔强。

  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在他面前哭,不可以让他知道我还爱着他。

  他站起身来,把我很轻很轻的拥抱在怀里。我的身体就颤抖起来。我木然地站着,让他就这样拥抱着,任凭时光怎样纠缠和倒流。任凭在那一瞬间一切都成为背景,只有我和他。我感受着他的拥抱,每一分温度都在说对不起,每一分温度都快要把云彩点燃,把伤心点燃,燃成灰烬,爱已成灰,就永远不会再复原。

  他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了,他的身体的温度越来越像那年我扔那张纸条时手心的炽热。

  他的手臂滑到我的腰部,纤细而柔弱的腰肢。我木然地站着。我没有了任何想法。真正伤心到极点就是不会再感到伤心。

  他的手继续游移。直到他的拥抱过了界。那个歉意的企图给我温暖的拥抱过了界,双手充满了情欲的色彩,一个正年轻着的男孩子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柔软止不住的情欲的色彩。

  我已经意识到他的拥抱越轨了。

  我没有任何想法。我知道或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希望或者不希望他做什么。那一瞬间我对爱情有了彻骨的绝望,所有的美好感受如同坠入万丈悬崖,回不来了,粉身碎骨不复完整了。一个男人可以拒绝你的深情,不可以拒绝你的身体。

  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海。泪如雨下。我闻到自己的泪里有血腥的味道,那么浓稠的眼泪。那么重的心思,有颜色的泪。

  他的手放开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忽然清醒过来。他没有说对不起。默默地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我擦干眼泪说。我们还是朋友。

  这就是找一个成年男子了结一段爱情的惟一出路。

  我们从心开始,我们用身体结束。我们交换彼此的体温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我没有后悔爱过他。每一个我爱过的男人,无论到最后会是怎样的千疮百孔,我都没有后悔我的爱。从来都没有。爱,就应该爱得这样彻底。

  那年的夏天特别漫长。我忽然开始怀念校园了,我的大学。或许我是该开始我的新生活。

  比如,有一段爱情,爱一个人,试着把心打开一点。

  开学回到学校后

  我开始很频繁地上网,见网友。我的爱情一去不复返,我的心觉得很空虚,心里少了一个人所以需要一些杂乱的感情和无关紧要的人来填埋。

 楼主| 发表于 2004-8-6 02:36: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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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新室友


作者:易粉寒   

  暑假结束回到学校后,我才好好观察了一下我们的新室友陈水同学。放假前走得太匆忙了。把家当搬到公寓后大家就散了。连话都没来得及和陈水说两句。

  陈水和罗艺林一般高,一般胖瘦,不过姿色比罗艺林很逊几分。刚开始进我们寝室时,因为她是新人,还算是夹着尾巴做人。不多日,看出我,郑瞬言,苏萧都是比较沉默不像是会仗势欺人的样子,她的话变多了起来,说好听点算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说难听点也是   
个聒噪的主。不过她也只是过过嘴瘾而已,说说张家长李家短,校园里某些风云人物的逸事或者张家的猫把王家的狗的肚子给搞大了等等。无大碍,比起罗艺林的搬弄是非仗势欺人已经是善良多了。我已经烧香拜佛,阿弥托佛了。

  不过没过两个星期,我就发现她对上网有着近乎痴狂的迷恋。而且特别喜欢见网友。更要命的是时不时把网友带到寝室来。第一次她把网友带到寝室时是9月份,她才搬回我们寝室不到一个月。

  那天下午没课,午觉醒了后大家就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结果,她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带了个陌生的男子进寝室来了。

  当她亲热的拉着我们的手跟那个男的介绍我们时,我们三个人都快抓狂了。我们还穿着吊带睡衣!而且为了舒服,还都没穿BRA!那男的一脸色迷迷的样子,要不是看在陈水刚和我们一起住的面子上,我们立马把那男人哄走了。再把陈水按在地上打一顿。

  等陈水送走那男的,我们寝室爆发了入住公寓以来的第一次战争。陈水受到严厉的谴责。开始,陈水还满不在乎地为自己辩解说不知道我们会穿着睡衣。直到苏萧开始厉声大骂,大约大美女被人免费这样看了,觉得自己格外吃亏,所以格外气愤吧。

  她骂道,你自己不要脸,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我们还要脸啊!我告诉你,看你是新来的,给你面子。你别以为我们三个人是好欺负的!

  是不是人类天生就喜欢拉帮结派,以示自己的力量强大。苏萧那句“你别以为我们三个人是好欺负的!”很明显的将陈水划为我们的对立面了。她那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们三个人由于是老室友,所以你陈水要小心点,我们会结成统一战线对付你的。

  陈水一见苏萧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才低着头不吭声。

  我和郑瞬言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就是叫她以后要注意点。

  这件事情是新寝室的第一次冲突,也奠定了四个人的“地位”和格局。

  先说苏萧。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苏萧那么高声的说话,那么嚣张的语气,我觉得非常的陌生。她让我想起了罗艺林。看来以前苏萧的乖的确是装出来的,因为罗艺林老是针对她,欺负她,每次罗艺林讽刺她的时候,她就不说话,低着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以博得我们的同情。罗艺林一走,她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我就说,一个在男人面前这么喜欢卖弄风骚的女人肯定不会是个省油的灯。

  我和郑瞬言依旧没有要卷入寝室纷争的势头。

 楼主| 发表于 2004-8-6 02:37: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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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陈水和我们仨


作者:易粉寒     
  陈水通过这件事情大约做出了这样一个判断苏萧是不好惹的主,好像在寝室说话很有分量。易粉寒和郑瞬言看样子比较软弱。以后就对苏萧就要巴结着点,哄着点,最好能够拉拢苏萧来欺负郑瞬言和易粉寒。就算我是小鱼,我也要找两个小虾吃一下。

  很显然这个判断是错误的。而陈水却在实践中不断地贯彻这个错误的理论。导致的结果就是使她三面不讨好。

  
  陈水这样的女生在高校里应该占了绝大多数。一般的相貌和身材,一般的学识和家境,一般的人缘和能力,太多一般导致太一般。我想写她都想不出有什么故事好说。典型的精神无所寄托的所谓的天之骄子。大学里有很多这样的人,在中学时就并不出众。国家的扩招政策好啊,张三李四都来到大学校园,做红花的还是注定会做红花,做绿叶的只能够做绿叶,尽管你们有一样的学生证,蓝色的或者红色的。

  大学四年,没有拿过奖学金,没有谈过男朋友,没有遭遇过爱情,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没有造就了空虚。似乎她所有的激情都给了QQ,似乎她的大学生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是在网上度过的。自从我们大二搬到公寓里来以后,寝室的电话少了找罗艺林的,多了N多个找张丝丝,孟纤纤,陆莹莹的——都是找陈水的。我们一接电话,只要对方说个莫名其妙的名字,我们也不问他是不是打错电话了,都很自觉地把电话交给陈水来处理。

  我曾以为,网络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已经够迷恋它的了。遇到陈水我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她对所有的网友包括同性的和异性的都能够如数家珍,仿佛都是她的故交。我从来不在她滔滔不绝地说她的网友时像别的同学那样打断她,我知道那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一人有一个人的梦想,她梦想做个网络万人迷。梦想这个词真造得好的,就是只能够做梦时想一想。大家背地里嘲笑她自不量力时,我从来不发表看法。因为我知道那只是她的梦想,她没有真正想过要把它变成理想。什么都没有的人,得允许她还有梦想。做梦时想一想。

  说实话,我比较瞧不起她。大家都不怎么瞧得起她。我的瞧不起埋在心里,我是个沉默的女生,苏萧的瞧不起时时溢于言表,一会儿指挥她去倒个水,一会儿指挥她去关个灯,像使唤一个小丫头。而她竟然也肯屁颠屁颠的去做。真的是有人天生是红花,有人天生是绿叶。

  她对苏萧倒是好,几次买了零食回来就给苏萧一个人吃,甩都不甩我和郑瞬言一下。这不是明摆着侮辱人嘛。可惜苏萧从来不买她面子。苏萧和我还有郑瞬言住了一年,也知道我和郑瞬言都是那种沉默中积蓄力量的人,不是好欺负的。不过寝室多了个陈水,她苏萧终于可以翻身了。也可以像当年的罗艺林一样威风一把了。于是,苏萧时不时使唤一下陈水,叫她打个水,买个饭,甚至让陈水帮她洗衣服什么的。连内裤都让她给洗,也真让我长了见识。陈水还忙得不亦乐乎。苏萧现在俨然就是个大小姐的身份了,陈水活像个的小丫头。

  像郑瞬言修养这么好,这么有深度的女孩子都慢慢地受不了了,开始对陈水进行反击。比如时不时讽刺一下她不学无术。看过的书不到10本还敢在郑瞬言面前谈论哲学谈论尼采。用郑瞬言的话来说就是,陈水除了知道尼采这个名字其余一无所知。可能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一直都保持沉默。虽然我瞧不起陈水,但是我已经习惯保持沉默。看不惯的人和事那么多,我要事事都计较我会活不下去了。对于我不喜欢的人,我的原则就是没惹我就好。没惹我,我就会沉默到底。只当她不存在。

  偏偏陈水的脑子不大灵光。我越是沉默越是保持中立,她竟然越觉得相对而言,易粉寒可能好欺负些。于是,再三对我进行言语冲撞。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我越是把对她的瞧不起掩饰起来,她倒越是想在我头上撒泡尿。小鱼也想吃虾。我恍然,对于这样的人你是不用给她面子的,她的自尊和自信早在成长的过程磨灭得没有了,人格已经畸形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8-6 02:37: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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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正面冲突


作者:易粉寒   

  我第一次在寝室正面与人发生冲突正是与陈水。对于陈水对我的“欺负”我已经忍耐多时。她可能不明白,有时候沉默是在蓄积力量。于是,这样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由于陈水认识的网友甚多,而且还认识了大批女网友。与那些女的见面吃饭,一副四海皆朋友的样子。你说,你一个女学生认识几个男人见见面,骗骗饭吃也就算了,你还招来那么多不明来历的女网友干嘛?也许这就是彻底的孤独。可能她在学校里太不得人缘了,估计   
在原来的寝室也是和罗艺林一样的主,被寝室人集体赶出来了。

  你认识女网友也就算了,和她们频繁见面也没什么,和她们出去玩通宵也跟我无关,你把她们带到寝室我也不会说什么,虽然我心里很不满。但是你把她们带回来还留宿她们,还让她们睡在我的床上,这叫我无法忍受。单单睡我的床,一次又一次连招呼也不打,这明显就是以为我好欺负。

  我周末回家,陈水的那些来历不明的女网友玩完了,就常常在我们寝室留宿。留宿我们寝室,她有三种选择。要么跟陈水睡,要么睡郑瞬言床上(她周末也回家),要么睡我床上。第一次她们是选择睡在郑瞬言床上,估计是因为郑瞬言的床上的被褥比我的厚,睡得更舒服吧。郑瞬言回来后,大发脾气,说她有洁癖,最不喜欢人家跑到她床上去。

  这下好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睡郑瞬言的床了,改睡我的床了。虽然我也表示过不高兴,但是我是个不会轻易大发脾气的人,总觉得一个寝室低头不见抬头见,为这些小事情伤了和气不好。好在陈水都会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她好言好语求我,我也不好拂她的面子。

  事情就这样升级了——她带回一个有狐臭的女的到我们寝室来,而且睡在了我的床上。

  那个星期天晚上我一回寝室就发现我的床被动过。待我爬上去准备细看下,立马被熏倒了。

  老天爷,她竟然在没打招呼的情况下让一个有狐臭的人在我床上睡了一夜!我要疯了。

  我掩着鼻子把床单被套全部摘下来。结果我还没有来得及发话,陈水竟然斥责我。

  她说,你干嘛有那么大的反应啊?至于嘛?不就是睡你的床吗。你嫌人家脏啊?你自己还不是每天都不叠被子,还说呢……

  她在那里叨咕。我受不了了,手一扬,把床单和被套砸在了她脸上,“你闻闻!我不叠被子怎么了?我的东西都是干干净净的!不比你洗得勤快!不叠被子怎么了?因为中午还要睡,晚上还要睡!我不叠被子碍你什么事了!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臭烘烘的人带我床上,你还有理是吧?”

  她大约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发这么大脾气。一气说这么多话,语气连贯,气势恢弘,言辞凿凿。便躲一边去了没吭声。标准的欺软怕硬的主。

  我心里有气,恨不得踹她两脚心里才舒服。

  苏萧说了句,陈水,这事本来就是你错了,更别说你以前有时候连电话都不给易粉寒打一个就让人睡她的床了。

  我不知道苏萧这话是在帮我,还是在气我,还是在煽风点火,嫌我们吵得不够激烈,嫌我们这么快就结束了纷争她看得不过瘾,于是就开始告诉我,易粉寒,你看陈水背着你还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今天赶快一次骂个够。

  我揣摩不透她的用意,便不接她的招。

  倒是郑瞬言很明白无误地表明了立场并且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她说,陈水,你应该买套被套和床单赔给易粉寒。不然这套东西她还怎么用啊?

  陈水见其他人都偏向我,我又那么气势汹汹的样子。她便一言不发,乖乖地站在角落里,好像是我们三人在欺负她,她受了委屈似的。

  我本来很想说,你少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装给谁看啊?你这样欺软怕硬的主我在寝室见多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原则,我也不再说她什么。只不过心里把她的爸爸妈妈连带那些狐朋狗友都问候了一遍。

  第二天,她倒还真的给我买了床被套和床单。她偷偷地把东西放在我床上,我看着崭新的散发着棉布香气的床单,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了。那几天我们两个人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觉得心里很别扭,看着她就觉得别扭。是别扭,而不再是想踹她了。

  原来和室友吵架还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两个人又没有什么根本的矛盾和利益冲突。但是性格上还有生活习惯上的差异总会导致这样那样的矛盾。于是引起纷争,吵架。同一个寝室住,哪有谁和谁真的有不共戴天之仇欲除之而后快的呢?不过都是一些小矛盾而已。其实,我的切身体会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吵了架之后没有胜者的感觉。反而倍觉不自在。吵完之后,不管是占了上风还是占了下风,第二天只会有同一个感觉——尴尬。

  我还是不习惯和身边的人这样撕破脸面的吵架。我还是习惯沉默一点。

  与陈水陷入僵局。彼此都不说话。直到一周后的一个早上,我们两个同时在水池边刷牙。我的牙刷给掉到下水道去了。正在发愁。她轻声说了句,我那里还有一根没用过的牙刷,你先拿去用吧。崭新的,没开包装。

  我看了她一眼。这是我们吵架后第一次目光交汇。人的眼睛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我看到她的眼睛,眼里有清澈的温和的粼粼波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不那么讨厌她了。也不那么瞧不起她了。

 我说,嗯。谢谢。

  与陈水又这样和好了。她带回来的网友少多了。与我说话也和气多了。欺软怕硬,我算是明白了这个词。其实,只要她不主动冒犯我,我和她就没有矛盾。我只是不大看得起她。但是我从来不会主动针对她。大家和睦相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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